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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樓小岸教本座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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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樓小岸教本座練劍

姒荼仍舊狐疑地看著他。

樓岸這小子,雖說長得人模狗樣的,人也是一副端莊的做派,但,這人心隔肚皮的,也說不準私底下他私底下究竟是個什麽樣。

萬一,他就是好那口呢。

更何況自己還生的如此玉樹臨風。

姒荼細細地瞧了樓岸半晌,嘖了一聲。

......啥也沒瞧出來。

但,樓岸這耳根子紅成一片的樣,他這數日來還是第一次見。

怪新奇的。

姒荼眼裏閃過一絲光亮,他琢磨著,心裏升起了些惡趣味。

他好像知道樓岸的弱點是什麽了。

下一刻,姒荼就靠在了樹上,十分虛弱地伸手捂住嘴咳嗽,見樓岸投來關切的目光,他眉輕輕蹙起,眼含水波似怨非怨地看了樓岸一眼。

“你不是嫌我弱嘛,又說什麽讓我陪你練劍?”

樓岸剛想要開口解釋,卻被姒荼的一聲輕笑打斷了。

他將手搭上了樓岸的胸膛,隔著衣服緩緩在其心口處畫了個圈,眼尾上揚,欲說還休。

“難不成,你當真是看上了我,才找了這麽一個蹩腳的借口好讓我留下來。”姒荼身子前傾,呼出的氣息打在樓岸的耳廓。

“這分明......就是變相的讓我以身相許,”他嗔怪道:“樓公子,你好不坦蕩。”

樓岸劇烈地咳嗽起來。

姒荼看著對方愈發羞紅的耳根脖頸,和連帶著也漫上了赧意的臉頰,瞇著眼頗為滿意地笑出了聲。

少年人不禁逗,面皮薄,稍稍一激便能讓對方面紅耳赤。

姒小荼頗為驕傲,他若是女子之身,定然會讓全天下的男子都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小小樓岸,根本不值一提。

他,定然會成為禍亂江湖的一大妖女!

樓岸也知曉他在故意打趣自己,言語間也並沒有再生方才說錯話的氣,於是心裏一松。

他抿了抿唇,看著對方笑得張揚的眉眼,無奈地嘆了口氣,再次認真道:“我說真的,方才一試,我知你內力頗為深厚,若能配以上等的劍法,必定更上一層樓。”

姒荼笑夠了,聞言,滿不在乎地沖他擡了擡下巴:“我又不會使劍,你同我說這個也沒用。”

樓岸神色誠懇:“我可以教你。”

“樓家向來以劍法為最,其中精妙上等的劍法共有三十二種,我已經學會了二十六種,從今日起,你陪我練劍,你想學什麽我都可以教你。”

姒荼微微擡了擡眉,反問道:“包括你樓家最為出名的斜月十八式?”

他點頭:“包括斜月十八式。”

姒荼搖著頭又笑起來:“樓公子可真大方。”

“這江湖中誰人不知樓自青所創的斜月十八式精妙無比,樓家平日裏一向就對自家所收藏的劍法當眼珠子似的護得緊,非樓家嫡傳弟子一概不讓學。更何況是被譽為江湖劍法第一的斜月十八式,今日倒讓樓公子說送就送了。”

他的神色輕浮嘲弄,明顯是不信。

樓岸皺了皺眉,認真解釋:“我父親當年也是游歷四方門派,集百家所長,才創下的斜月十八式,故其並非單單是樓家所獨有之物。”

“斜月十八式的確變化萬千,故而能將其學透的人更是鳳毛麟角,你若能學會,那是你本就悟性高根骨好,同時,也是這類劍法之幸。”

“一種絕佳的武功心法,不應該是藏於密室不見天日的,它更應該被授予合適的人,讓整個江湖都能見其鋒芒。”

“江湖中人,各門各派,武功路數都有自己精妙之處,唯有互相交流借鑒,取長補短,才能更加精進,而非故步自封。”

“這也是我父親母親當年所願。”

他話音落下,姒荼沈默了。

片刻後,他也點頭肯定了這一說法:“不錯,這數百年來,不少的門派緊守著自家認定的絕學,哪怕自家門中弟子根骨不佳,並不適合這個路子,他們也誓不讓外人染指分毫,如此這般,不少驚世武學便漸漸都失傳了。”

“浪費了數代人的畢生心血,很是可惜。”

他擡眸看向樓岸,彎了彎嘴角:“這點,你我的觀點甚是一致。”

姒荼撚了撚手指,隨手折了根草拿著晃了晃,又道:“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你我之間也並非交流借鑒,而是你單方面的教授,你確定嗎樓公子,這可虧大了啊。”

他勾著嘴角,看著樓岸的目光灼灼:“你這又是圖些什麽呢?”

姒荼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樓岸這樣的怪人。

說是怪人也不恰當,他行事作風自有準則定數,心思也頗為縝密,這樣的一個人,卻偏偏平白無故對自己一個外來者那麽好。若非姒荼敢肯定這人並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然他都要懷疑樓岸所圖為何了。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答案,那麽剩下的,就只能是......

樓岸比較傻。

......

罷了,管他的呢。反正吃虧的也不是他。

樓岸聽到他這樣問,默了默。

其實這原因,說來也很簡單。

其一,無非是這人傷還沒好,應該留下修養,過不了幾日,他也定能將人完全治好,了卻這一樁因果。

且根據他多日的觀察,姒荼應該是對劍道頗有些喜愛的,以其閑不住的性子,若是做其他的事,或許並不利於傷口恢覆,練劍可靜心養神,又有他在一旁看著,出不了什麽岔子,故而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於其二,他承認也存了些私心。

或許是他這後山小院過於寂寞了些,他有時看著滿院的寂寥無趣,也會貪婪的想要抓住些什麽,比如......一陣鮮活輕快的風,哪怕只是須臾。

姒荼見樓岸半天沒說話,也不再追問,思索片刻後點頭答應了。

反正不學白不學。

等他回了魔教,讓那些長老知道自己把樓家不傳之密的劍法偷走了,老頭子們估計會高興得仰天長笑。

姒荼笑著接過樓岸的劍,利落地挽了個漂亮的劍花,擡了擡下巴道:“樓公子,有勞了。”

自那日後,姒荼便每日早起,隨著樓岸前往樹林練劍。

兩人皆天資聰穎,一教一學,再互相拆招討教,進步可謂神速。

“轟!”

林子裏的一棵小樹被攔腰砍斷,切口極為平整光滑。塵土飛揚,落葉滿天裏,某個罪魁禍首回過了頭。

姒荼瀟灑地轉了轉劍柄,沖樓岸展眉一笑:“怎麽樣,我厲害吧?”

“你教的這招,我不到半天就學會了。”他背著手,笑盈盈地往回走,好像在討要某人的誇讚。

樓岸點頭道:“厲害。”

姒荼得意道:“那是自然。”他長這麽大來,凡是教授過他的長老先生無一不說他根骨好,悟性高。

片刻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麽,撞了撞樓岸的肩好奇地問:“你當初學了多久啊?”

方才的那一劍,尋常人沒個三五年是完不成的,它不僅需要極高的領悟力,還需要極為精純的內力和極度的專註力。

在內心絕對的平和下,讓內力緩慢運行過筋脈,沿著手臂註入劍中,觀察等待最合適的時機,再揮出那一劍。

如此,方能做到劍至而木斷,截面平整光滑,斷口鋒利。

樓岸認真想了想,不確定道:“大概......半個時辰?”

姒荼聞言,嘆了口氣。

可惡,這世上居然還有比他更完美的人!

樓岸見他嘴角的弧度消失了,怕他是不高興了,頓時有些慌亂。於是連忙擡手,笨拙地摸了摸姒荼的發頂,認真道:“你已經很厲害了。”

“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劍了,但你並不是,能在短短幾日做到這些,可謂是天賦異稟。”

姒荼被他誇得暗爽,嘴角忍不住翹起:“那是,假以時日,我必然超過你。”

樓岸看著他臉上的笑意,點頭勾了勾嘴角:“嗯,超過我。”

姒荼把劍扛在肩上超前走了兩步,他這會正興奮自己得到了頭號對手的誇讚,頗為得意,好好一柄清風朗月的劍被他拿出了悍匪砍刀的氣勢。

他其實一直都挺想學劍的,從小就想,跟著商隊走南闖北時還期望著自己某日能成為話本裏一人一劍行走天涯的大俠。

但偏偏魔教測出他的根骨奇佳,是練魔教開宗秘法拂玉手的絕世好苗子。為了接下魔教的重擔,不辜負養父母以及長老們的期望,姒荼默默咽下了心願,一心鉆研秘法。

拂玉手練成的條件極為苛刻,每日的膳食裏是苦得要命的草藥,平日裏是密不透風的作息安排,還有定時要泡的寒潭,隔日就要紮的毒針......

惦記著姒婳夫婦的恩情,這些他都咬牙一聲不吭扛了下來。只在被折騰個半死時,他也會偶爾望一望拿著小木劍在院裏比比劃劃的姒黎。

沒想到陰差陽錯下,自己居然還能有握劍的機會。

就當,圓了小時候的自己一個小小的夢吧。

姒荼摩挲著劍柄上的花紋,沖樓岸露出一抹笑:“再來?”

樓岸點頭,拔劍出鞘攻了上去。

......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

林中的少年意氣風發,衣袍飄揚,劍隨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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